良心

陈建城

没有律法的外邦人若顺着本性行律法上的事，他们虽然没有律法，自己就是自己的律法。这是显出律法的功用刻在他们心里，他们是非之心同作见证，并且他们的思念互相较量，或以为是，或以为非。（罗二14~15）

在旧约时代，神借着摩西向以色列人颁布律法，因此以色列人有一套完整的律法可以遵循；但外邦人则没有。那么外邦人是凭什么准则行事为人？在文首的经文，使徒保罗告诉我们——凭良心。良心乃是一种分辨是非、善恶的自觉认识，可以判别自己所行的（或所欲行的）是否合乎道德标准。但问题是：这道德标准从何而来？

希腊文和拉丁文的“良心”一词是很有意义的，因为它含有“共识”（knowledge with）之意。但问题同样是：与“谁”或“什么”有共同的认识？明显的，良心乃是与一种基本的道德观念有“共识”，以这种基本道德观念评判自己所行的（或所欲行的）是否合乎这标准。明显地，这种基本道德观念是神放置在人心里的。世上各民族、社会道德标准虽然各异，以致影响了该民族、社会的良心标准，但基本的道德观念（例如礼义廉耻，公道正义等）仍都是一样的；就是最原始的民族，仍然承认有一种道德标准，超乎他们群体的标准，是他们应该遵守的。

有些人讥笑说，认为没有良心这回事，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，却经常感受到良心的压力或力量。良心的压力或力量有时是无法抗拒的。有些人宁可受苦、坐监、甚至牺牲性命，而不愿做违背良心的事；有些因受不了良心的责备向警察自首；有些则因良心的责备而轻看、厌恶自己，甚至自寻短见。

明显地，单凭存在人心里面的道德观念是不够的。另一方面，人的良心的操作也可能受环境、教育或其他因素的影响以致判断不准。因此神将祂坚定不移的话——圣经——赐给人，成为人评判一切的最高、绝对的权威与标准。

圣经没有给良心下一个定义，但有一处经文，似可视为良心的定义：“人的灵是耶和华的灯，鉴察人的心腹。”（箴二十27）

旧约圣经不曾用“良心”这个词子，但良心的作为和表现却到处可见（尤其是诗篇）；有些人因良心的责备而忧伤、痛悔；有些则因良心的赞许得喜乐、得安慰。撒母耳记上二十四章五节是一个著名的例子：“随后大卫心中自责（意即良心受责备），因为割下扫罗的衣襟。”

新约圣经用“良心”这词子共二十八次，尤以使徒保罗和希伯来书的作者为多；但有时也像旧约一样，虽没有提到“良心”，然而良心的作用或表现却显露无遗，例如主耶稣在登山宝训中的一段谈论：“你们虽然不好，尚且知道拿好东西给儿女（意即你们还有良心）。”（太七11）

良心的判决是最不徇情面，也不会加以解释的。倘若你撒谎，良心就会毫不留情地指控你，不论你如何为自己辩护（例如不得已、环境所逼，甚至是为对方的好处而撒谎……），但撒谎仍然是撒谎，你的良心绝对不允许你改变这事实或给它套上另一个美丽的名词。你可以贿赂良心，或是消灭良心的指控，但你不能改变良心所指控你的事实或判决——这是良心可畏之处！

良心的操作与动物的本能有所不同。动物凭本能行动；例如动物对危险有特别敏感的本能，一旦其本能指示它前面有危险，动物便凭着其本能的指示不再前进。良心的操作则不同；良心只是指示人应当或不应当做（或思想）某件事情。神造人时，也给人自由意志，因此在良心的指示或感动之下，人不像动物一般凭着本能行动，却有自由意志选择是否愿意按照良心的指示行事，因此人必须为他的选择负责，神也凭着人自由意志的选择来判断人。

一个人可以不断地拒绝良心的指示或控诉，以致习惯成自然，对于良心的指示或控诉，无动于衷——这是一个悲剧。圣经以各种不同的词子形容各种不同的良心：有无亏的良心、清洁的良心；也有软弱的良心、污秽的良心、被热铁烙惯了的良心……。

其实良心的控诉是一种莫大的福气，反映神借着良心的功能不断地提醒、警告人做错了事，应该对付或解决。最可悲的乃是一个人的良心已经刚硬到“如同被热铁烙惯了一般”（提前四2），或是把他的良心“丢弃”了（提前一19）。因为神（或圣灵）透过人的良心工作，当一个人的良心刚硬到“如同被热铁烙惯了一般”，甚或“丢弃良心”时，神已无法在他身上有任何工作的余地。神愿万人得救，不愿一人沉沦；主耶稣十字架上的救赎，可赦免任何的罪；但是对于一个良心刚硬到“如同被热铁烙惯了一般”，甚或“丢弃良心”的人，神在他身上没有工作的余地，那是莫大的悲哀，因为他已经落到一个无可挽救的地步。希律王听从了一个放荡的妇人希罗底的话而把施洗约翰杀了，自此之后，不断地遭良心的控诉，疑神疑鬼，甚至把主耶稣当作是复活了的施洗约翰（可六14）；倘若希律悔改，仍然可以得救。出卖主耶稣的加略人犹大，因出卖了“无辜之人的血”而受良心的责备，最终自尽而死，不晓得寻求主的赦免。难怪圣经提醒我们要“常存无亏的良心”（提前一19）。倘若我们因为不听良心的指示或感动，犯罪跌倒，便应该赶紧认罪、悔改（约壹一9），并靠主的宝血得以洁净。希伯来书九章十三至十四节提醒我们，污秽了的良心是可以得洁净的：“若山羊和公牛的血，并母牛犊的灰，洒在不洁的人身上，尚且叫人成圣，身体洁净；何况基督借着永远的灵，将自己无瑕无疵献给神，他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（原文作‘良心’），除去你们的死行，使你们事奉那永生神吗？” ■